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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秋宮

恭嬪聽到二皇子蕭安帶著永安縣主裴驪珠來給她請安的消息, 眼底滿是震驚,隨即便露出幾分局促和慌亂來。

裴驪珠可是淑慧長公主的親女,裴太後的外孫女兒, 縱然要嫁給她的安哥兒當二皇子妃,她可不敢以婆母自居, 更不好叫她親自過來拜見。

瞧著恭嬪這般不安,身邊伺候的薛嬤嬤連忙出聲寬慰:“娘娘好歹也是嬪位,又是二皇子的生母, 永安縣主親自過來拜見, 娘娘受了這個禮就是,沒得這般局促叫人覺著小家子氣,不管怎麽,娘娘總是縣主的長輩。”

恭嬪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想表現得太過局促緊張丟了安哥兒的臉, 只能強自鎮定下來,理了理衣裳在軟塌上坐定了。

只一會兒功夫,簾子打起,蕭安帶著永安縣主裴驪珠一前一後進了殿內。

恭嬪的目光便朝裴驪珠看去,這裴家大姑娘因著是淑慧長公主親女,又是太後的外孫女兒,所以她在宮中是見過不少回的。瞧著端莊貴氣, 只眉眼間透著幾分張揚和驕縱, 一看便是打小備受寵愛長大的。

安哥兒能娶了她為正妃,是安哥兒的福氣,只是這裴驪珠也不知心裏頭情願不情願, 這些日子,她可也聽說了宮裏頭的一些個流言蜚語, 此時細細打量著裴驪珠臉上的神色,同為女子,她自是瞧出幾分掩飾不住的不快和委屈來。

恭嬪心裏咯噔一下,同時也替兒子有些委屈。兒子雖是庶出,可皇上總共就三位皇子,兒子也算是天之貴胄了。

這裴驪珠雖是淑慧長公主的親女,說到底也是姓裴,只是個外臣之女,心裏頭竟敢如此瞧不上她的安哥兒,著實叫她覺著心底不快。

恭嬪壓下了這抹不快,含笑攔住了要跟著蕭安行禮的裴驪珠,溫聲道:“縣主不必多禮,縣主今日怎麽隨安哥兒一塊兒來本宮這裏了?”

外頭因著繼後褚氏被太子嬪謝氏和太子蕭衍氣吐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恭嬪卻是沒有出去湊這個熱鬧,她知道裴太後和貴妃她們趕去了,皇子們也都去了,就不好這個時候湊過去,怕惹得貴妃不喜。再說,褚氏再怎麽不受皇上寵愛也是正兒八經的繼後,她哪裏配看她這個皇後的笑話?沒得得罪了褚氏,連累了自己的兒子。

聽恭嬪這般問,裴驪珠眼底閃過一抹不屑來,不等蕭安開口她便出聲道:“宮裏頭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恭嬪娘娘竟也不知道?”

“早聽說娘娘身子一直不大好,可再不好也不好一直窩在自己這長秋宮,沒得叫宮裏頭的人都忘了娘娘的存在,娘娘也不知道宮裏頭發生的事情。”

恭嬪沒想到她隨口一句話就惹得裴驪珠說了這麽多,她自然明白裴驪珠不是為著關心她才說出這些話來,而是心裏頭有氣,存心說這些拿她撒氣呢。

恭嬪臉上的笑意就有些掛不住了,可也不好當著裴驪珠的面露出什麽不快來,只能強壓下心裏頭的難受含笑點了點頭:“縣主說得有理。”

“縣主快坐吧。”恭嬪說著,對著薛嬤嬤吩咐道:“將上回貴妃娘娘賞的雲霧茶拿出來泡上,縣主跟著安哥兒一路過來,肯定有些渴了。”

薛嬤嬤應了聲是,轉身下去,很快就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裏放著兩盞茶,還有一碟桂花芙蓉糕。

薛嬤嬤給裴驪珠和蕭安分別奉了茶,裴驪珠瞧著面前手中的青玉茶盞,眼底微微露出幾分嫌棄來,可好歹也是知道禮數的,便拿起茶盞打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就拿在手中再也沒動了。

蕭安瞧著她這副作態,哪裏不知道她是嫌棄自己生母這宮中的東西,竟是連口茶都嫌棄上了,心裏頭實在是氣得夠嗆,可他要靠著奉恩公府和裴太後,所以心中再如何惱怒也只能將火氣全都壓了下去,甚至還和裴驪珠閑聊起來,問起了裴驪珠開府後府裏如何裝扮,園子裏要種什麽花草樹木。

裴驪珠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嫁給蕭安,此時聽蕭安這般問,心中滿滿都是煩躁和怨恨,差點兒就沒忍住將手中的青玉茶盞朝蕭安砸去。

只是她到底還有所顧忌,聽著蕭安這話,好歹是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來,開口道:“這些事情我也不懂,安表哥看著安排吧,再不濟,還有內務府和工部的人,若是安表哥差遣不動那些人,就告訴外祖母,外祖母一道懿旨下去,晾他們這些人也不敢怠慢了。”

蕭安聽著她這話,臉上有些不大自在,不由得攥緊了手中的茶盞。

好個裴驪珠,她這是覺著他這個二皇子沒本事,連內務府和工部的人都差遣不動呢?

可實際上,他如今只是一個皇子,雖上朝聽政了,可又沒領到什麽正經的差事,更未封王,想要差遣內務府和工部的人還真是有些不大容易。

可他知道是一回事,被裴驪珠這般明著說出來叫他面上無光又是一回事,他心裏如何能不惱。

裴驪珠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一絲不快,挑了挑眉,帶著幾分輕慢故意問道:“怎麽,安表哥難道覺著驪珠這話說得不對?還是說驪珠這話叫安表哥心裏難受了?”

蕭安眼底閃過一抹厲色,他還未開口,軟塌上坐著的恭嬪便含笑道:“縣主說笑了,太後娘娘肯幫著安哥兒是安哥兒的福氣,安哥兒高興都來不及哪裏會有什麽其他的想法?”

她說著,朝著蕭安使了個眼色。

蕭安強忍下心中的怒火,笑著道:“娘娘說得對,表妹可千萬不要誤會我才是。對了,這些日子我給表妹送去的那些東西表妹可還喜歡?那些都是從江南那邊過來的,做工精巧,在京城裏也不容易買到的。”

裴驪珠一聽“江南”二字,便不自覺想起了謝姌來。

她臉上的笑意一收,也沒了應付蕭安和恭嬪的耐心,放下手中的茶盞從座上站起身來,道:“表哥有心了,母親還在外祖母宮中等著我呢,我也不好多留,這便告辭了。”

恭嬪自然不傻,知道裴驪珠是不願意多留,當下便笑著點了點頭,對著蕭安道:“安哥兒,你送驪珠回慈寧宮去吧。”

她話音才落,裴驪珠就給拒絕了:“不勞煩安表哥了,表哥好不容易來娘娘這裏一趟,還是多陪娘娘說會兒話吧,我今個兒進宮也帶了丫鬟,正在殿外等著呢。”

裴驪珠這樣說了,恭嬪也不好強叫蕭安送她,只點了點頭,含笑道:“那縣主慢些。”

“薛嬤嬤,送一送縣主。”

薛嬤嬤得了吩咐,將裴驪珠送出了殿外。

待裴驪珠一離開,約摸著出了長秋宮,恭嬪就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道:“唉,娘尋思著她心裏頭不願意呢?看來這些日子宮裏頭的那些流言蜚語並非空穴來風,永安縣主她怕是真對太子殿下有那心思呢?”

恭嬪說完這話,又覺著自己不該說這話,此時提起蕭衍來,不是往兒子的痛處戳嗎?

她心裏生出一絲後悔來,想要找話描補一下,便聽蕭安道:“有沒有又有什麽要緊的?反正她都是要嫁給兒子的,兒子需要奉恩公府和太後的支持,他裴家也同樣需要兒子。他們支持兒子,還不是指望著有一日兒子和父皇當年一樣坐上那個位置,能叫他裴家繼續如今的顯赫?”

“彼此利益所需,裴驪珠心裏再有什麽念想也只能忍著,難道還敢給兒子戴一頂綠/帽子不成?要是那樣,太後頭一個會要了她的性命。”

這些年,蕭安常往慈寧宮走動,最是了解裴太後這祖母的性子了,所以這一點他從不懷疑。

恭嬪聽著他的話,稍稍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帶著幾分心疼道:“都是娘身份低微,叫你投生在娘肚子裏,自小就要受這些委屈,連娶個正妃也要被人看低了。瞧瞧裴驪珠方才那個態度,娘怕往後成了婚,她也是這般驕縱,視你這個皇子為無物。正所謂娶妻娶賢,夫妻一體和和睦睦的才能長久,娘實在是擔心你們開府後相處不好,叫安哥兒裏心裏頭不痛快。”

“她是淑慧長公主的女兒,雖只封了縣主,不如大公主蕭鳳寧一般尊貴,可安哥兒你娶了她,也同旁人娶了位公主回去無甚差別了,到時候,安哥兒你怕是也不好納妾,還要整日裏捧著這位縣主。”

恭嬪身份卑微,早就習慣了看人臉色過活的日子。可正因為如此,她才不想叫他的兒子受這份兒委屈。

兒子即便是庶出,那也是皇上親子,天之貴胄,縱是比不得又占嫡又占長的太子蕭衍尊貴,可也能和褚氏所出的三皇子蕭遲相提並論了。

蕭安聽著這話卻是嗤笑一聲,帶著幾分不屑道:“如今兒子需要奉恩公府,才給她幾分體面,待日後兒子得到了兒子想要的那個位置,她裴驪珠今日對兒子和您的怠慢都是罪過,兒子自然有法子作踐她。”

恭嬪聽著他這話嚇了一跳,連忙朝外頭看了看:“慎言!小心隔墻有耳!你再有這心思也要忍耐住,如你所說,咱們如今還需要太後,需要奉恩公府呢,可不好叫人看出些什麽來,將太後給得罪了。”

蕭安不在意道:“您怕什麽?父皇膝下總共就三位皇子,裴家不支持兒子,難道還能支持蕭衍這個太子和老三蕭遲去?”

“別做夢了,當年先皇後病逝後太後不是沒動過這個心思,還說要將蕭衍給貴妃養著,可父皇一句嫡出之子如何叫貴妃教養,就叫貴妃好生沒了臉面,連太後都給氣病了。自打那回後,太後想都不會往蕭衍身上想了。至於老三蕭遲,人家有自己的母後褚氏,又有外家承恩公府,裴家便是想摻和,也摻和不進去。不然往後蕭遲得勢,難道不擡舉外家承恩公府,而是擡舉起奉恩公府嗎?這道理兒子都能想明白,太後和裴家如何會想不明白,所以您放心吧,兒子也不是一味要靠著裴家,裴家也需要兒子的。”

恭嬪聽蕭安這麽說,心裏頭這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她將話題轉移開來,問道:“方才娘沒去景陽宮湊那個熱鬧,你給娘說說,那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依著褚氏的性子,不至於因著太子嬪謝氏去坤寧宮磕了個頭就給氣吐血了。”

蕭安笑了笑,道:“我聽說是太子親自去景陽宮護著謝氏,也不知和褚氏說了什麽,太子和謝氏才離開景陽宮,褚氏就吐血暈厥過去了。也是伺候的人見她吐血沒了章法,慌慌張張叫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了,鬧得宮中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這不褚氏才剛醒過來,詹公公就帶著賞賜去了景陽宮,說是賞賜,可實際上賜下的只有父皇親自所寫的一個恭字。”

蕭安說起這個“恭”字,臉上的笑意收了收。

好一陣子,才又開口道:“這是提醒褚氏她再如何也只是個繼室,在父皇心裏她是如論如何都越不過她的姐姐先皇後去。所以,她這血吐的不僅沒得了好,還叫宮中上上下下都看了笑話呢。枉她平日裏表現得那般敬重先皇後,這些年避居景陽宮,從未和父皇求過一回要搬進坤寧宮,如今她這一吐血,父皇心裏只會以為她這些年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背地裏不知如何嫉恨故去的先皇後呢。”

恭嬪聽著,卻是輕輕嘆了口氣,帶著幾分感慨道:“皇上還是最疼太子的,太子將褚氏給氣病了,原本能折騰出不少事情來,給太子安上個不孝繼母的罪名,可皇上這賞賜下去,前朝後宮都要揣測聖意,誰敢說太子和太子嬪謝氏半個不好,只會說褚氏這個繼後能入宮就已是沾了先皇後的光了,如今不記著先皇後的恩情,竟因著謝氏在坤寧宮外頭磕了個頭便給氣吐血了,著實是沒有皇後娘娘該有的氣度和品性。”

殿內一陣安靜,過了半晌蕭安才道:“一時風光又如何,能笑到最後才是贏家。當年父皇潛邸時不也不得先帝看重,最後怎麽著,坐上皇位的不還是父皇?父皇有這個福氣,兒子未必沒有,您就等著看吧,若兒子到了那個位置上,您就是唯一的太後娘娘。”

恭嬪心下一沈,知道兒子要說什麽,她心裏頭也是恨裴貴妃的,所以若是有可能,兒子登基後她也不想叫裴貴妃活著。

只是,這些念頭她只能在心裏頭想想,不能宣之於口,怕一個不小心被人聽了去闖下大禍來。

“你如今這個位置,更該謹慎些,今日對娘所言萬不可再說了。”恭嬪輕聲叮囑道。

蕭安點了點頭:“您放心,兒子心中有數。”

恭嬪點了點頭:“嗯,行了,別在娘這裏待太久了,免得太後和貴妃心裏頭不高興,娘知道你是個孝順的。”

蕭安也知道宮中會有人盯著他,他的確是不好在這長秋宮多留,於是便起身對著恭嬪拱了拱手:“兒子先去了,得空再來看您。”

說完這話,便轉身出了殿外。

恭嬪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良久才收回視線,輕輕嘆了口氣,對著一旁的薛嬤嬤道:“若安哥兒本就是投生在裴貴妃肚子裏的,又哪裏會這般艱難,為著前程娶個心裏裝著旁人的女子!”

“本宮真是發愁,他們成了婚如何相處,安哥兒心裏頭還不知怎麽膈應呢。那裴驪珠,肯定也看不起安哥兒,畢竟,她心底喜歡的是太子蕭衍。比起蕭衍來,本宮的安哥兒在她眼裏又算得了什麽?”

薛嬤嬤出聲寬慰道:“娘娘莫要太過憂心了,這世間多得是盲婚啞嫁的,咱們二皇子和永安縣主乃是利益聯姻,其實更穩固才是。再說,永安縣主一個女子,只要成婚了,早晚心都是向著咱們二皇子的,等她有了孩子,更是一心一意為著孩子著想,到時候,說不定在她看來,太子殿下便如仇人一般了,哪裏還會記著如今這些無用的愛慕之心。”

薛嬤嬤的一番話說到了恭嬪的心裏去,恭嬪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卻又是道:“你說,皇上賜下的那個恭字,是不是不單單是警告繼後褚氏,也是想警告本宮,警告安哥兒莫要生出什麽不該有的心思來?”

“要不然,那麽多的字,皇上怎就偏偏選了這個恭字?”

方才她也發現了兒子一瞬間的沈默,想來兒子也是有這種想法的。

薛嬤嬤一楞,下意識就道:“娘娘多心了,皇上平日裏朝政繁忙,哪裏會想這麽多,興許隨手就寫了,也沒往娘娘這裏想。”

恭嬪聽著這話卻是嘴角露出幾分苦澀來:“興許吧,若是如此,本宮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呢,本宮好歹替皇上生下了安哥兒,在皇上心裏,卻是可能連本宮這個人的存在都不記得呢。要不然,哪怕為著本宮和安哥兒的臉面,也不該賜下這個恭字來。”

恭嬪的眼底露出幾分悲哀來,薛嬤嬤在心裏輕輕嘆了口氣,也沒再勸。

娘娘心裏的苦,何止這次呢?待日後二皇子同皇上當年那樣坐上了那個位置,就一切都好了,娘娘就能苦盡甘來,不用受人欺負被人無視了。

......

轉眼又過了兩日,這日早上謝姌起來後,蕭衍已經上朝去了。

陶嬤嬤和如意伺候著她梳洗打扮好,膳房便送來了早膳。

許是那日得了蕭衍的賞賜,膳房這兩日換著花樣的往濯纓院送吃食,謝姌覺著短短幾日她都感覺自己胖了些。

她將這話說給陶嬤嬤聽,陶嬤嬤還未開口,一旁站著的青黛便忍不住笑道:“娘娘才進宮幾日,哪裏胖了?要說有哪裏不一樣,就是氣色更好了些,整個人看起來沒有那麽緊繃,顯得松弛了幾分。”

就在進宮前,青黛還擔心姑娘不適應宮裏頭的生活,畢竟姑娘雖是太子嬪,可到底出身低,伺候的又是太子殿下,少不得會受些委屈,要費心討好殿下的。

她怎麽也想不到,姑娘短短幾日就得了殿下的喜歡,一連幾日殿下都宿在了姑娘這濯纓院,叫她們也很是驚訝,驚訝的同時心裏頭都在替姑娘高興,哪怕姑娘進宮時不想著得寵,可得寵了總比不得寵要好,且她瞧著殿下待姑娘真是不錯,要不然姑娘氣色怎會這般好,整個人也顯得比在謝家和安國公府時松弛了許多?

青黛想著,下意識就道:“尋常人家娶妻都有三朝回門,娘娘雖是妾室,不可能有什麽三朝回門,免得壞了規矩。可娘娘也是太子嬪,也不知依著宮中的規矩有沒有類似於回門這樣的恩典?”

謝姌聽著她這話,微微蹙了蹙眉,輕斥一聲道:“快別胡說,傳出去叫人覺著我身邊的人沒了規矩。”

陶嬤嬤卻是不以為意笑了笑,道:“娘娘,其實青黛這丫頭也沒問錯,這尋常人家娶妻,和姑爺過上幾日可不就想著三朝回門了?娘娘雖是太子嬪,可如今這般得寵,依著宮中規矩,太子若是看重娘娘,願意給娘娘這份兒體面,第四日也就是明日陪著娘娘回趟安國公府也是無妨的。”

“娘娘若是有這心思,不如私下裏探探殿下的口風?奴婢瞧著殿下待娘娘極好,未必不同意為著娘娘走這一趟的。若是能成,才是一份兒體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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